2009年3月16日星期一

故乡

我笔下的文字没有憧憬,只是怀念,只言片语是为了怀念我那不怎么美丽的故乡。

———题记

我出生在一个名字很有个性的村子,诸葛村。每当给别人介绍的时候,大家都会问我同样一个问题:“你为什么不姓诸葛?”一开始我还笑笑,后来就有点烦了,再后来谁问我这个问题我都想揍他一顿,最终成了无奈。宿舍的一哥们儿,极力劝说我改名叫诸葛昊天,说我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就是因为名字不够酷,他这样说让我很心痛。我说按你的逻辑,你就应该叫做上油岗小强(他叫陈孟强家住上油岗村),丫成了一忍者,比我更酷。
诸葛村并不美丽,却给了我美好的回忆,因为那里有我的爸爸妈妈,有我喜欢吃的野菜,有我一生无法忘记的风俗。
毛衣
现在回忆起来,小时候对老娘印象的很大一部分就是她坐在沙发上,或者围在被窝里打毛衣。那毛线好象永远的打不完,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,一团一团温暖的东西,人们习惯把它叫做爱。银色的针有规则且不停的妈妈的手中翻转、穿引,一根根线也在编织着母亲的梦。我妈打毛衣的时候总是喜欢抿着嘴,很用力的样子。每次我问她为什么这样,她总是对我说一个字“滚!”,然后我就滚了。当时我很郁闷,不知道为什么老娘反映会这么大,现在想想可能是她觉得自己那个动作也不怎么好看吧。那个时候,我却并不喜欢穿妈妈打的毛衣,因为小学的同学们穿的毛衣都很简单,而我的却很复杂,相对来说比较时尚,到处都是异样的目光,这让我很不爽,甚至对妈妈抱怨。长大后我才发现,不仅是毛衣,我的很多东西都和别人不一样。现在是想穿了,还有一件,紫色的,不过有点小了,想让妈妈再打一件,却张不开嘴。因为老娘前些年经常为亲戚朋友打,打的太多了,以至于胳膊经常疼,是该歇歇了。
马齿菜
这种菜我们那里的人应该都吃过,不知道是不是特产。我妈办公室的前面有一个花坛,本来是种花的,要建什么花园式厂区,过了几个月后花全死了,一片荒芜,也没人再管。妈妈工作的那个厂是个国营企业,领导就是这样,哪天晚上做梦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,第二天就非试试不行,反正花的是国家的钱,还觉得自己是一特浪漫的人,却没想到花也是需要呵护的,没人管就不行了。好象当时还有一个人向领导反映过,用了五个字:“老板,花死了。”老板也回了五个字:“死了就死了。”这人估计当时对老板充满鄙视,我却十分庆幸,正是因为这位老板的洒脱,过了一段日子,花坛里竟然长满了马齿菜。所有人都很惊奇,也搞不懂为什么。不过没人去想那么多,都只顾着去摘菜了。老娘一向是积极分子,当然不甘人后,再加上近水楼台先得月,花坛里一多半的马齿菜都被我妈给摘走了,这一多半中的一多半又被我吃了。我最喜欢的一种做法是煎成饼,其实做法很简单,就是把菜切碎,用鸡蛋、面糊摊成饼煎好,听起来有点恶心,不过当时却觉得特别的好吃,这种饼并不象南方的饼要求薄如蝉翼,十分的厚实,也不讲究什么外形,能吃就好。质朴的感觉加上马齿菜的清香不知迷醉了我童年多少的时光。
吃桌
中国人每遇到了什么事情总要去吃一顿,以食为天。婚丧嫁娶,哪样也不能少了吃。我们那里叫吃桌,这是个让我困惑了很多年的词,吃饭就吃饭,为什么叫吃桌呢?是要把这一桌的菜一点不剩的吃掉,还是要直接把桌子吃掉?这两种可能对我来说难度都比较大,当然只是对于我来说,对于前面我提到的那位忍者——上油岗小强,第一种可能性不算什么,他饭量很大,一次可以吃一桌。提起吃桌,我总是想起外婆家的院子。每年大年初二我们全家都要去我外婆家拜年,拜年时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吃桌了。虽然当时我家也是在农村,却是住在国营企业的小区里,没有了农家院子的趣味也就谈不上什么吃桌了。在外婆家,这一桌的菜通常是我爸做的,他是偶然带了一次厨却得到了大家的认可,以后也就是我老爸的事了。大冬天老爸做的满头大汗却又乐此不疲,这让我明白了一个人得到别人的欣赏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,尤其是自己爱的人。真正要吃桌的时候我却很紧张,因为是男人们坐一桌,女人们坐一桌,小孩子坐一桌。村子里面的孩子吃饭太疯狂了,每次端盘子的师傅的手还在半空中大家就开始抢,我很不适应。在这种场合,别人不吃,我是不会动筷子的,别人吃过了我想再吃却已经没了,所以等到大家吃饱的时候我也就快饿疯了。不过外婆好象知道我这个毛病,总是会给我留一些饭菜,放在厨房,等到亲戚朋友都散了的时候,让我去吃。我坐在那里狼吞虎咽,爸爸,妈妈,外公,外婆在周围站着,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,看着我,笑着。

这些字是随意拾捡的,无意去表达什么,却感动着我。我想故乡是和童年连结在一起的,即使我们可以再次回到那个地方,却也不再是曾经的故乡。或许真的就象他们说的那样,到不了的地方都是远方,回不去的地方叫做故乡。
谨以此,来纪念我的童年,以及我不怎么美丽却那么美好的故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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